大型垃圾处理场

Long Vacation

.伪纪实风
.文章属于我ooc也属于我




安田章大是被空姐叫醒的,他摘下眼罩看了眼窗外,眼前早就是东京的天空。为了制作专辑他去了洛杉矶半年,期间一直跟着他的经纪人辞职回了老家,安田对此也没说什么,三十多岁的年纪早就不再会为经历的每一场离别而悲伤。在经纪人走之前他回了趟东京,两个人单独吃了一顿饭,放下工作像普通朋友那样聊了聊天,也算是好聚好散。出机场的时候只有新的经纪人来接安田,此时隔壁正好有人在接机,一群年轻的女孩们拥堵在一起看起来好不热闹。新来的经纪人安田只见过照片,比他小了十岁,只是普通说话对方都显得格外紧张。

“你好。”

安田的话刚说出口人群就骚动了起来,尖叫声欢呼声还有按动快门的声音,安田转头看了眼出口,走出来的几个男孩看起来都只有十来岁,是他不认识的人。

“总之我们先走吧。”

拉着安田的行李箱,经纪人把他往停车场带。

“刚才,”坐在车上安田取下了帽子和口罩,“那些人是谁?”

调了调后视镜,经纪人想了想回答到:“是a社几个月前推的新团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

头侧靠在玻璃窗,安田想起大仓现在也在a社。

“您可以休三天假,请好好休息一下吧。”

回的到家躺在沙发上回味着经纪人的话,从决定制作新专辑那天起安田就变得很忙碌,三天的假对现在的他来说可以说是长假。




“你回来了。”

大仓忠义走进客厅没想到安田也会在。

听声音知道是大仓,安田就没睁眼只是低声回了个嗯。

“宣传?”

疲倦像一层薄薄的外壳包裹在安田身上,大仓看在眼里说话时声音也放轻了一些。

“有三天假,然后就。”

话不用说完,点到即止反正互相都懂。

“什么时候发售,我会去买的。”

缓缓睁开眼,从安田的角度只能看见大仓的侧脸。

“送你,不用买。”坐起身子,安田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拍了拍脸,“你……”

大仓猛地转过头,目光正好撞进安田的眼眸,他下意识地躲闪开微微低头。

呼吸的一瞬鼻尖发疼,皱了皱眉头安田的视线虽然还在大仓身上,但想问的问题却和疼痛一起猛地飞走,没残留足迹。

“你最近打鼓没有。”

疑问句问得像陈述句,其实答案是什么安田都觉得无所谓。

“没有。”

被问到大仓才意识到他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摸过鼓了,从十几岁开始打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和鼓过一辈子,可现在看来不打鼓的日子都开始超过了打鼓的日子,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你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变。

“哦。”

安田想喝水,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,脚下不稳又栽进沙发里。

大仓站在原地没有动,他的眼神有几分慌张嘴上却一句话都没说。

低头扶额,眼前还是黑漆漆一片。房间里没有人说话,安田闭着眼睛能听到墙上挂钟走动的声响。

安田初见大仓的时候他才十来岁,那时大仓也十来岁,两个人青涩又陌生,说话时还带着拘谨。一晃十几年过去了,安田虽然不敢说自己对大仓忠义知根知底,但也是知道个七七八八,十几年的岁月看起来漫长,其实也不过是白驹过隙,偶尔晃神安田还会把大仓看成那个有点木纳的十来岁少年。

“外面是不是下雨了?”

大仓这句话问得很突兀,安田从目眩中缓过来,用眼角瞟了眼窗户,摇摇头。

“阴天。”

安田和大仓曾呆在同一个人团,辛苦的练习、无止境的等待、不清不楚的未来,最美好的年华淹没进籍籍无名。

“我想走了。”

二十没出头,出道遥遥无期,在某个夜里大仓的声音从安田的下铺幽幽升起。

安田知道如果这一别肯定是后会无期,他的指甲钳在肉里,深知他人的未来不应该由自己做决定。

“你能不能再等等我。”

安田说这话时声音很小,小到他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能听清。他知道这句话有多任性,可他就是舍不得这个与他朝夕相伴的人,这几年他们互相搀扶,共同努力,旅途虽然谈不上顺利但也走到了这里。

风扇在头顶不停旋转,蝉鸣盖过了呼吸的声音,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框上,安田的下铺安静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转身脸面对墙,合上眼睛的那一刻他轻轻地说了句晚安。

第二天大仓还是照常赖床然后嘻嘻笑笑,昨晚的对话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安田都以为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梦境。



好不容易熬出道,日子也不好过。

出道之后的那几年安田到手的工作很少,团内资源分布不均,人气落差也大,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怨念。

“yasu,我要上连多了!”

信息是一大早收到的,那时安田早就搬出了宿舍。

看信息的第一遍安田也很激动,他飞速在回信里打出了恭喜两个字,可就在他打完的那一刻,内心也冷静下来,甚至有几分冰凉。删掉回信,安田拿着手机盯着大仓的信息发呆,屏幕变黑后又按亮,一遍又一遍。

或许那时候时间还不够值钱,所以才会在烦恼中浪费。

等到心情平复已经是下午,短短回了句恭喜,再也说不出其他。

那之后没过多久他们就火了,说不上突然,只是有点措手不及。巡演开了、综艺上了、红白的邀请也来了,有了冠名节目时间段也不错,有人上剧有人演电影有人开广播,大家都在忙着谁也不闲。

“我们是不是好久都没一起吃饭了?”

安田看到信息时他正在和电视剧的共演们吃饭,而信息收到的时间是四个小时前。

“那下次节目收录完一起吃饭吧。”

在几个人里面安田觉得大仓最黏自己,撒娇也好,肢体上的触碰也好,又或是一直跟随在身边的视线,安田很单纯只以为那是年下弟弟对哥哥的依赖。

所以安田才一直都不知道。




把人生绘制成图表有高峰就会有低谷,顺风顺水时看什么都一片明媚,磕磕绊绊时喝凉水都塞牙。

安田上班前去便利店买烟偶尔看到了杂志封面上大大的标题,偶像大仓忠义新恋情曝光,女主角竟是共演女演员xx。这是大仓首次亮相八卦杂志,文章捕风捉影了一大堆有的没的,那些被描写的花天地游戏人间的姿态都是安田没有见过的。

“傻逼。”

书角被安田揉皱,和烟一起付了钱后转手就扔进了便利店的垃圾桶。

那天正好有综艺的收录,大仓明显心不在焉,安田就只能不停帮他打掩护。

“你要是不想工作就给我回家!”

收录结束后的休息室安田少有的发了火,大仓被眼前的安田吓到,没有解释他只是咬着嘴唇低着头。

大仓是自己打车回家的,安田坐在保姆车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,安田也不回话。

捏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道歉,刚刚选中大仓的名字,手机就传来振动,安田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。

“怎么了?”

听到声音经纪人转过头。

“没事。”

捡起的手机上显示着大仓的来信,点开也只是简单的一句道歉。

对不起。

大仓的绯闻没能持续很长时间,上剧时的绯闻其实都是炒作,只是那时候没能意识到。




人红是非多,这句话不无道理。

安田不喜欢在网上搜索自己的名字,但是有人喜欢。网络上的人看不见摸不着,隔着屏幕吐露着不堪的言语,人的恶意有多么可怕,凭想象根本想不到。

看着身边的人因为网络上的中伤而失落,安田很气愤却又无能为力。

有一天安田偶然发现自己的名字上了某网站的头版头条,点开一看,安田差点笑岔气。

安田章大性取向成迷,疑似与多位男星有暧昧关系。

文章中写了不少人的名字,有出柜的也有普通人,和安田熟的不熟的都有,其中还专门有一段写了他和大仓,附带了一张他们在演唱会上接吻的照片,安田一边看一边笑,顺手把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。

“我们接吻的照片被拍成生写了。”

连带着图片给大仓发过去,可到最后安田都没收到回信。

“你们是不是吵架了?”

被问到安田才发现他已经很久没和大仓独处过了,仔细想想自从发照片那天以来大仓似乎一直在躲着自己。

“你不会真觉得我是gay吧?”

休息室里吃饭,安田拿着盒饭移动到大仓身边。

大仓正在喝茶,一口水就喷到面前的镜子上。

嫌弃地扯几张纸给大仓,一边擦着镜子,安田一边问:“你是不是傻?”

胡乱用纸抹着嘴,大仓噗地一声笑出来。




导火索大多都是些小事。

大仓肠炎住院了,期间有一期广播录不了,当代打安田明明有电视剧的拍摄但还是抽空去了。

因为代打来得很突然,安田也做好了收听率不高的准备,而事实上也正如他所料,听到换人之后数据直线下降。安田只能苦笑,然后选择了继续。

后半段,听众打电话点歌。一共三个人,第二个还是安田的fan,当第三个电话接通,安田照例提问:“您好,这里是xxx节目,您被选为了我们的幸运听众,请问您的名字是?”

“……”

电话那天没有说话。

“您好,这里是xxx节目,您被选为了我们的幸运听众,请问您的名字是?”

以为信号不好,安田又重新问了一次。

“去死吧,”那是突兀又刺耳的话语,“我只需要大仓君。”

嘟嘟嘟……

电话被挂断了。

转过头安田看着在操作室里慌乱的工作人员,深吸一口气,安田露出了个微笑。

收录完之后所有人都低着头向安田道歉,安田只是笑着嘴里不断说着没关系。

拿着包走向停车场,车灯亮起来安田发现黑暗里还藏了个人的身影。

“你不是还没……”

话没说完安田就被抱紧了怀里。

“抱歉。”

承受着对方的歉意,支撑着对方的体重,原本以为早就烟消云散的委屈像芥末一直冲进鼻腔,让安田湿了眼眶。



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
成员不和的消息开始传得沸沸扬扬。

“近日在网上传出成员不和的消息,请问你们怎么看?”

类似的问题这一周把耳朵都听出了茧,记者那一张张想抓住什么毛头的脸看起来就做作。

“我们就像朋友,或者说家人一样。”

“非要问的话,我们也只有关系好了。”

带点官方性质的回答,这周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。

安田坐在边上没回话,他身边的大仓和他一样安静。

“那么安田君是怎么想的?”

故意扔过来的包袱,打在了安田的身上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我觉得关系要是再好下去就只能领结婚证了。”

抢过安田的话筒,大仓拉起安田的手,侧过头对着他笑。

“你们别在这里秀恩爱。”

一声响亮的吐槽打断安田的出神,看其他人胡闹,安田只知道被握住的手心在发烫。

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,大家当时都那么想。

夏巡,安田的solo曲,一首安静的情歌,他很深情在唱。目光扫在观众身上,各色的应援物,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话语,都是爱的聚合物。

就在歌曲快要结束时,安田看见了一把应援扇,黑色的扇面上用蓝色写着自己的名字,一把大叉在自己名字上闪光,是大仓专属的绿色。

情绪哽咽住喉咙,最后一句没能唱出来,转身从升降台下场,大仓正在一边待机。

“怎么了?”

没听见大仓的话,安田低着头默默走回了休息室。

事后大仓问工作人员到底怎么了,可谁都回答不上。

等到再上场,那把应援扇也不见了。

原来是这样。

这件事安田没跟任何人讲。




某不知名网站做了调查,团内人气排行榜。

安田当时垫底。

关掉网站眼不见为净,可心里越想越气,大仓那天独自去吃了高级烤肉。




小孩子才会撒气,成年人都在忍耐。

安田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离开,一直都没有。

所以当第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安田有些无所适从。

劝阻过、安抚过、争论过、倾听过……终究无果。

他为了他的梦想。

你又如何阻拦?

安慰着自己,安田看着新专辑的封皮总觉得心里空荡荡。

那之后的生活看似如常其实很多地方都不再一样。

歌曲的分配变了、舞蹈的站位变了、综艺节目的进程也变了……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,慢慢也就习惯了。

人是善于习惯的动物。




起初是看不出来的,等到发觉就晚了。

演员、歌手、主持人,大家各自在各自的岗位呆得都很好。

某天,安田录完节目回家,坐在车上他看到其他团新单曲的海报正挂在大楼上。

“我们今年出单曲了吗?”

安田随口一问。

“今年还没有。”

听到经纪人的回答安田才发现距离上次的单曲时间已经快一年了。

“好久都没一起吃饭了。”

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,除了团综很少能聚在一起,想到这安田忍不住嘟囔。




第二个离开的人是大仓,消息是安田从经纪人那里知道的。

这一次大家都平静多了。

成年人自有成年人的处事方式。

那之后大仓有了电影的主演,去了电影节也拿了奖。

看着新闻上大面大面的报道,安田也就释怀了。

毕竟这边对他的未来会更好。

大仓友之后安田发了他第一张原创solo专辑,歌是他以前写的,在团里没能拿来用的歌。

有人说这个团名存实亡。

安田只是笑着说,起码还名存。




大仓离开的第二年,安田和大仓约着在酒吧见了一面。

朋友开的酒吧安田偶尔会来,包厢门被打开,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随意寒暄了几句后,大仓问安田:“我们要不要一起合住,像以前一样。”

安田有点迷惘,说:“让我考虑一下。”

夜晚的风吹动窗帘呼啦呼啦地响,躺在床上安田回味着大仓的话,呼吸有几分沉,空气中的湿气让发丝沾染上水汽。明明还没有下,身体却察觉到了雨水的来到。

“你搬过来吧,我的行李太多了。”

一夜都没怎么睡好,醒来后安田第一时间给了大仓回复。

和大仓的同居生活同以前大不一样。

因为繁忙两个人不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,如果作息合不上两个人一周才会见一次面。

如果不特意配合理所当然就是这样。




大仓的新节目是中午的料理节目,安田偶尔会看,他觉得清新爽朗的气氛很适合大仓。

“要不要一起吃饭?”

就在节目播出时安田收到了大仓的信息。

“我想吃你做的。”

当天下午回家后餐桌上就摆着丰盛的晚餐。

“你做的?”

“不是你说想吃我做的嘛。”

那顿饭吃得特别愉快,安田到现在都记得。

那之后的几个月,安田觉得他们就像回到了十几岁的那段时光。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然后喝酒熬夜到天亮,说些工作上愉快的不愉快的事,时间仿佛带了加速器,跑着冲着向前赶,而当事人却没有察觉。




安田章大陷入热恋!

鲜少上周刊杂志,安田看着自己的名字印在上面还觉得有点新奇。

“杂志又在乱说了。”

经纪人拿着杂志笑。

“嗯,”把文章通篇看完,安田说:“基本上是对的。”

“就是嘛,怎么可能,”经纪人说着说着转过脸死盯着安田,然后发出一声大叫,“哈?”

“是真的?”

经纪人再三确认。

“真的。”

“真的是真的?”

“嗯。”

“哎……”

“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,至于吗?”

吃晚餐时安田向大仓说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。

大仓愣住了手上的筷子掉在地上也没发现。

“这么了?”

帮大仓捡起筷子,安田不懂大仓为何也是这么大的反应。

“没有。”

换一双筷子继续吃,大仓像没事人一样。




那之后又过了半年,安田的新专辑和结婚一起被订了下来。




安田去洛杉矶之前大仓决定搬出安田的公寓。

“这么突然?”

“毕竟你也要结婚了。”

新闻还没有报道大仓就从安田那里知道。

“我拿点东西。”

本是最后一次却没想到安田已经回家。

“对了,”大仓做了一个长长的停顿,“我可能没办法去参加婚礼了。”

“有工作?”

安田起身去拿水,经过大仓身边时却被大仓抱进了怀中。

“我……”

窗帘被风吹开,闪电和雷声接连落下,大仓的嘴唇贴近安田的耳朵,细声说道。

眼前是一道光亮,耳边有几分嘈杂,离开大仓的臂弯安田问:“抱歉,你说了什么,我没听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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